對我而言,在計畫將來時,用看似有意義充滿幹勁的忙碌把時間塞滿,是國小生幹的事:「這學期一定要好好努力!」「這學期絕對不要蹺課,要把每件事做好。」。我呢,唯有被責任震懾時,才不得以在時間的寬容裡賣命求饒,焚膏繼晷,換取一點心安理得的滿足,然後捶捶肩頭,讚許自己的潛力。但現代人似乎對於忙碌有種難以言喻的愛恨情仇,把未來用光明的圖像塞滿後,再用虛以委蛇作結,還帶著悲情的無能為力,彷彿任何人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憐憫。在其位不行其事,背著不屬於自己的皇冠,在榮耀的假面裡踽踽而行。
追求忙碌,也許是種挑戰自我的自信,也許是為了爭取選票的空頭支票,或者單純是文化因素。傳統東方勤奮向上,視玩樂為休閒、為忙碌的抵償,所以平時的壓抑也是為了追求這釋放後的犒賞,20世紀後,美國的強權受到日本挑戰,開始重視效率, 大量製造忙碌的科技人,整個世界都在沸騰,壓力理所當然變成人們的好朋友(明明心裡恨得要死又要假裝愛不釋手的虛偽好朋友)。
我想問問大家有沒有這種經驗,期中考時解不出來的某個題目,在繳卷時忽然靈光乍現?美術課裡毫無頭緒的素描紙,在遺忘多時終於要拿出來惡補的當下,靈感風起雲湧?事實上學習是需要休息的,回想一下小時候考歷史,一旦熬夜苦撐,鐘聲一響就全部忘光光;反而熟睡之後,更能把年份與人名對應,倒背如流。有關大腦內部真正的運作機制,目前仍然成謎,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許多實驗證明,思考中,孕育的步驟絕對是不容小覷的秘訣。這種頓悟的能力,有部分來自於選擇性遺忘後的反擊,大腦重新組織蠢蠢欲動的微弱記憶(可能是長期記憶、經驗、潛意識),進而產生靈機一動的結果。通常發生在注意力從問題的某一層面轉移至另一層面的時候。
忙碌的假面,帶著嘲諷式無法運用自如的自由天賦,死命掙扎著,為了求全不得不放棄原有的信念。
但另一方面,說不定這才是生存的法則。只是格格不入的我,為自己的特立獨行所找的藉口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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